六十八 尚桑

秋冬交际的早晨，寒气袭人。但也正是这样的早晨才能够让人在看见日出时感受到巨大成就。随着尚桑城墙的逐渐升高。赵策在尚桑重建朝廷已经逐见成效。他自己也被大家推举为司徒。微弱的阳光照亮地平线，大地逐渐明亮。照亮了驶离尚桑正在远去的车队。越过高大的城墙也照亮了这座尚未醒来的城市。炊烟袅袅，楼光映阁。市民们正抓紧时间收拾家财从指定的城门撤离。赵策站在尚桑雄伟的城墙上望着远方模糊的城墙尽头。在他的身后，守城士兵正在练习用大弩精准射击。另一侧的大道上，各个郡县的物资和义军正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向这里驶来。

典军将军张桓（文明）和军司马白门（中护）正在向赵策报告：“圆盾八万面。长矛五万支。皮铁混合铠五万具……。”

【资料图】

“这些基础的您和钟严将军看吧。三十五式弩呢？”赵策询问他关心的事情。”

“在这，十万五千具。另外还有两万个配套的小木架。”

赵策从路过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刀，然后用步兵基本招式演练起来。他很有兴致地问：“这是什么刀，用在这里正合适。”

“三十六式步兵刀。由司马大人和毕圭（子云）大人共同设计制造”

张桓：“山亭侯的使者昨夜抵达尚桑，现正在城中驿站休息。他们请求加入我方。并誓死效忠尚桑朝廷。但他目前正以一郡之力对抗钟离无疾和孔邕联军。”

赵策：“山亭侯自从天道教之乱爆发一直坚持到现在，孤军奋战已经许多年了啊……。我们可以提供什么帮助吗？”赵策一边看清单上面的物品一边回答，“待会我们见到使者问问他吧，看看能从海上送去些什么。”

赵策一边走一边看，突然他看到了一件新奇的东西，指着清单上数量庞大的物品。“小盅是什么？”

白门从身上取下一个类似酒盅的东西给赵策看：“这就是小盅，将士们可以用来装调料和盐。只要有水，将士们就可以在室外临时进食，非常方便。”赵策觉得这个小东西非常有新意。沿着城墙走了一段之后赵策又被值更士兵铠甲上画的桃花所吸引：“那是桃花营吗？我看徐将军的肩上也有支红桃花，这有什么意义？”赵策非常好奇，因为徐范（元祖）在上党之战中表现卓越，赵策便将桃花营拨给他，拜他为折冲将军。

白门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张桓，在获得张桓的支持后他才告诉赵策：“桃花营将士觉得之前北进舞亭的恶战有了收获，就是我们如今的现在。他们将以死捍卫这一切。”

赵策停下来注视了值更士兵许久。那些士兵也看见赵策，远远地向赵策行礼。在这之后赵雍将军向赵策汇报：

“仓州的监军营已经三天没有音信了。他们发出的最后的报告是黄权军占领了巨间以南全部仓州地区。”

赵策突然觉得事情重大：“仓州也遭到破坏了吗？告诉曹（炎）将军，潼关即将被包围，赶快从那里撤回。”

赵策一边走一边独自沉思。太阳升起时华钧（正德）向赵策禀告：“主公，大秦国使者请求觐见。”

大秦使团也让赵策充满好奇。他们刚刚成立的朝廷，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遥远的大国承认。由于朝廷的官员们已经撤离尚桑，所以赵策便叫来正好懂大秦语的郦轩军中郎将马李珂临时充当翻译官。

“尊敬的大人，在下名为鲁修斯。请允许我为能够如此荣幸地觐见于您表示衷心的感谢。我代表大秦安敦王[1]为两国的友好往来表示崇高的致敬。”鲁修斯向赵策讲述他是如何一路乘风破浪从海上抵达大虞。沿途的风土人情。所到国家对待他以及大虞的态度。

“大秦国怎么看待大虞的这场内乱？”好奇地赵策询问，使者想了想才回答：“物价上涨。所有货物都在涨价。”鲁修斯变得忧心忡忡，“安敦王为了表示关切和慰问，派遣在下为贵国带来了礼物。”他将清单递上，赵策浏览了一遍，上面都是些象牙、犀牛角、兽皮之类南蛮诸王朝贡时常见的物品。他把清单交给张桓，张桓又一次传阅给各位同僚。大家在看完之后略显严肃。

“我国刚刚平定内乱，国库空虚，赵策我又刚刚担任要职不知道外交礼节，我该以什么回赠安敦王呢？”赵策谦虚地询问。但实际上是在试探这位名叫鲁修斯的使者的真实性。鲁修斯又呈递一份清单。

“上等丝绸，侯风鸟，重型铁犁，盐井钻头，油井钻头[2]……都是管制器物，国之重器……”赵策脸色沉重。

“大人，我们还有一些军用物资。马槊，新式盔甲……这些也许您的军队能用得上。”

“也许你可以和我们的马李珂将军聊一聊。”赵策让马李珂打探他的真实身份。

“你是谁？从哪来？”马李珂用罗马语询问鲁修斯，这让鲁修斯非常惊讶。

“谢天谢地，万里之外也有我的罗马老乡在东方强国供职。我是鲁修斯，从罗马城来。你呢？”

“马李珂，我的祖先说我们来自罗马东征军。”

“我的天！那是二百多年前的事，要不是安息人跟我说过，这事我压根儿就不相信！是克拉苏的军队。你是幸存的东征军[3]！”

“克拉苏有后人吗？罗马怎么样？”马李珂急迫地问，这引起了赵策的警觉。

“帝国要完了。罗马现在的君主并不比这里之前那个强多少[4]。”克拉苏的后人早已消匿。”鲁修斯看了看马李珂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你就是克拉苏的后人。你想回罗马吗？三巨头克拉苏的后人现在是大虞的将军！我们可以在地方行省建立自己的基地。等待将来的机会。”

“你不是罗马使者？”马李珂机警地问。

鲁修斯身份暴露替自己解释：“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好了！”赵策警觉地打断谈话询问马李珂，“他说了些什么？”

“他是大秦使者！”马李珂回答，“他说您比他们的君上年轻得多，精干得多。”

“无论他说什么你都马上说出来。”赵策审视地看着这两个人。

“要是能得到这位大人的允许以大虞的名义宣布你是克拉苏的后人，那一定没有人怀疑。”鲁修斯劝说他的老乡。

“他说他想和您干个大项目。”马李珂向赵策翻译，然后告诉鲁修斯，“那我的族人怎么办？”

“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和你一起走，但你得先说服这位大人。”

“项目中有很多困难。”马李珂接着翻译。

“但是首先，我的老乡，你得帮我说服他做成这单买卖。不然他就要让我坐牢了。”鲁修斯略显急促。

马李珂告诉他：“大人不缺武器盔甲，你应该卖给胡人。”

“好了，够了！”赵策将他们打断。马李珂赶紧向赵策报告：“大秦使者说他十分关心您与胡人的战事。”

鲁修斯也赶紧向赵策解释：“是的大人。正是由于贵国和我国深厚的友谊，所以再下才以大秦国特使的名义拒绝了胡人高价求购。”

赵策和同僚商议起来，鲁修斯看见有人向赵策做出了上锁的手势。

“这些兵器、盔甲、还有贡品。在我国大约可值百万贯钱，考虑到您要的器物远远超出这些价值……。”赵策略显为难。

“为表友好，在下愿以大秦赠与他国的金币百枚献于朝廷。”

“我看得一百五十枚。”赵策要求。

看到赵策在讨价还价，鲁修斯喜出望外，但还是老道地在和买家（或者说是卖家）周旋：“大人您这是在为难在下。在下一行只有一百二十枚金币。”

“一百二十枚金币和清单上这些。成交！”赵策称心地答应。

鲁修斯也心满意足，双方交易达成。他在临出朝堂前向他的罗马老乡道谢：“谢谢你，马李珂。我会报答你的。但是你应该仔细考虑我的建议，看看这个城市，全国的兵力往这里汇集。一定是一场灭国之战。”

鲁修斯离开后，赵策就开始询问马李珂：“让我们谈谈。大项目。”

马李珂听到后又惊又怕，他知道赵策将要审问他，自己已无法隐瞒。所以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地告诉赵策：他有位副官提比尔，他的祖先是一百年前来郦轩的，是大秦另一个大族的后裔，我想和他一起回到大秦探望故土。赵策听到之后非常惊讶。因为马李珂居然要带一个和自己没有血亲的副官去大秦。他开始思考起大虞和大秦两国关系。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起来：“戍边的外族战士。没有过去，又丢了未来。命运将他怎样安排呢？”赵策看着马李珂，“你我心理早有定数。你的老乡已经东去，还好没往西走。估计他会在临州的哪个港口派人等你。我该如何安排呢?”赵策隐藏了一句话：“如果鲁休斯往西走，你们就死定了。”

马李珂告诉赵策：“大人，我们死后都是向西埋葬[5]。”

“看来是去意已决。而且还是朝思暮想，想了几百年。”赵策觉得自己已经败北，“诚实地说，我推荐你为将军就是看重了骊轩大营驻扎在雁门，我能够借助你的力量进入仓州。但是眼下的情况来看，可能没有这个必要。我本应该尊重你的意愿，但是考虑到你将军的身份游走穿行于西域各国或者是海外各国之间可能会引发外交问题。所以我只能让除你以外的少数人随大秦‘使者’西行。”

马李珂见赵策没有拒绝，又说出了深埋于心的另一个愿望：“大人，末将还有另一个请求。兵役苦重，民众又被迁移到雁门，又遇连年征战。骊轩各族的人口凋敝，请大人解除那里的兵役。”

“这个我说了不算，现在掌控仓州的是黄权，估计不久之后，他就会征调郦轩军，你就能作为敌人在战场上看见他们。”

“末将愿劝说骊轩军归顺于您。为您打开雁门大门。”

“不是归顺我，是尚桑朝廷。”赵策向马李珂强调，“你对大虞是什么印象？”

马李珂想了一下，没有回答。

“看来印象并不好。”赵策替他回答，“你对本朝有什么看法。”

马李珂非常生涩地回答：“有了新国都……”

赵策显得很无奈：“这样一支部队，换作是你，你敢委以重任？如果你们真的助我夺取仓州，我会解除你们的兵役。但是你们得向我证明你们的决心。”

马李珂从兜里掏出一个哨子交给赵策：“请把这个交给军营长官。你就会看到我们的决心。”

马李珂告诉赵策，只要将这个哨子和他的书信交给雁门现在的驻地指挥官，他们就会归顺于赵策。赵策权衡了之后仍不放心，他并没有立即采用他的建议。而是让他作为将来防御战中对付可能出现的胡人或羌人的顾问留在了身边。

但马李珂的真诚之心确实感染了赵策。他对这位身负重任的金发碧眼将军战胜自己，说出了心中所想感到钦佩。

这也让他产生了去拜见凰仪公主的冲动。无论是从国务政事还是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讲，他都想告诉给公主殿下。连日来，他与公主在逃出仓州时的情景不断地浮现在赵策的脑海中。他们一起对天怒吼，一起幕天席地，一起走过漫漫长途。特别是公主与缤纷的花瓣在山上薄雾绵绵的断崖飞舞的情景始终萦绕在赵策的眼前。赵策游离的意识总是不由自主地去触碰一切有关凰仪公主的信息。有时，他走在街上听到了和凰仪公主相似的声音。虽然他知道这不可能，但还是随着声音去寻找，期望能同意中之人邂逅，将心声全部告诉她。因为在赵策看来他的身前、脚下也就是尚桑即将爆发一场生死未知的大决战。

他打算将自己心中的一些告诉公主，这样他就不会留下遗憾。但他又想到如果自己不幸身死，这又会让公主十分悲痛。想来想去他才下定决心觐见公主，告诉她他打算让她离开尚桑避险。事实上，之前他也尝试过，但都遭到了拒绝。这一次，他决定省去繁文缛节直接去见公主。于是他立即行动，来到公主官邸门前。希望把心中所想统统告诉给凰仪公主。

这一次，出来的是凰仪公主的侍女曹妙银。当后者拿着赵策的名片出门张望发现只有一辆随行马车和一个随从时，她略显失望地将名片交还给赵策：

“公主殿下现在不想见您。”曹妙银如实禀告。公主就一直在回避赵策。

“看来真是人无完人呀。”曹妙银寓意诲深，“或者说人有注数。大人在犹豫什么？是即将到来的大战吗？您让她很困惑、犹豫。您这样是见不到公主的。你伤了她的心。”

其实，赵策也曾打算使用一些更直截了当地方式，但出于各种担心，他还是放弃了。眼下他只能看着这位玲珑端庄的侍女转身将他拒之门外。

曹妙银在关上大门前还特意嘱咐赵策：“真不希望与大人谋策相见。”

赵策正要转身离开时，曹妙银从大门内走出来，将传国玉玺交给了赵策：“公主希望离开尚桑，去她想去的地方。”

赵策听到这句话后十分伤心。他明白这是公主在远离他。有那么一瞬，他的头脑和内心一片空白，沉默不语。

过了很长时间赵策才略显迷茫地问：“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公主不愿见我了吗？哪怕就一次。”

曹妙银也是十分无奈地看着赵策。

“好吧，我尊重殿下的决定。尚桑的朝廷既然已经建立。那么本朝公主当然可以行使她的全部权力。如果殿下想要变更她的汤邑，那么赵策也乐意效劳。赵策只有一个请求。请殿下允许曹君您来公示给大家，并作为殿下的监督人。这样便不会有人再怀疑。”

曹妙银答应了赵策。赵策最后让她向公主转达了一句话：“赵策始终忠于殿下。愿不惜生命竭尽所能。”

在赵策收下凰仪公主所持有的传国玉玺之后，他的部下向他报告公主随即离开了尚桑，但并没有去黄赢或是灌鄩，而是投奔了陈殇的田氏父子。

人的一生总要经历一些起伏，挫折和伤痛让人生变得真实。脆弱的人自暴自弃从此堕落。甚至自我毁灭。强大之人依然会秉持自我重新振作起来。

然而赵策此时哪一种也不属于。严峻的时局没有给他留下属于自己的时间，他甚至都没有时间抚平自己的伤痛。就在当天夜晚。谒者仆射孔真（季约）私下拜访赵策，告诉赵策如果借助匈奴单于和骊轩大营的力量有可能会对黄权予以致命一击，逼退黄权的数十万大军，夺取仓州，甚至能将黄权的主力悉数歼灭。

事实上，赵策也一直有这样的计划，但是孔真（季约）又给赵策带来了一些新的想法。然而赵策并不确定孔真是否是真心在帮他，他意味深长地和他说：“今年各地总算丰收了，您的老家收成怎么样？”

“一场大丰收。我出发时大家正在晒谷子，现在应该正尽情载歌载舞。你成功了赵策，估计过不了多久，你将获得空前的拥戴。”孔真的回答让赵策非常满意，他想从侧面了解孔真家人对自己的看法，同时也从侧面提醒孔真不要背叛自己，现在他只为一件事情担心。

“州郡之前征召您……”

赵策还没说完孔真就打断了他：“我供事朝廷不是为了你，是为璞州，还有临州大人。”孔真所说的临州大人正是之前推荐他的林州牧吴启（承高）。

赵策则在小心试探：“孔君之高洁日月可鉴。相形之下赵策感到惭愧，有件事情不瞒你说，在下一直抱有一种狭隘的看法，觉得从我们共事一主开始，你我似乎就在暗中较劲。特别是主公遇害，各位前辈蒙难之后。”

孔真也说出了真实想法：“不是暗中较劲，是公开竞争。”孔真觉得与赵策冰释前嫌身心轻松了很多，便开起玩笑，“你不如我。特别是在这件事上。”孔真此时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为了你我的目的，就请孔君超越赵策的能力为我所用吧！用你的方法！”他把马李珂的哨子交给孔真，感慨的同时还热切地嘱托：“一定要平安归来！”

孔真则十分潇洒地带着“你不如我”的微笑转身离开了，走时还一边摇晃着两根伸出的手指。意思是“你确实不如我。两次！”

第二天一早，朝廷中便有人向赵策举报：仆射孔真（季约）谋反，已经叛逃，有人报告他打算投靠黄权，目前不知所踪。

正如吴启在给赵策的信中所描述的那样，孔真犹如“当世之苏秦”。赵策也不敢确信他终究效忠于谁。但至少有一点他说得很对，因为丰收，衣食无忧，赵策在他之前所掌控的地区获得了空前的拥戴。

孔真的叛逃让赵雍相当自责。他加强了监军营的监管，结果真的有所发现。赵雍便将他的发现告诉赵策：鲁氏与闻人氏有私下往来，也许在密谋什么。赵策立即亲自跟着赵雍来到鲁氏的宅邸进行监视。

在一个大户人家的西阁楼之上，赵策看见鲁光（曼明）作为一个因幸福而开心的大龄小伙子[6]正在一个姑娘的门院前羞涩地等待心仪之人的回应。不一会梳妆好的女子高兴地出现了。这个女子正是闻人穗女士。

“这种情况还偷偷幽会，这得认识多长时间啦。”解开谜底的赵策自言自语，两人碰撞出爱情的花火。“真是大战来临前幸福的一对呀！”赵策发出感慨，“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们。”赵策带着赵雍悄悄撤退，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无限的羡慕与祝福。

千里之外的岑中，人们将晒好粮食装进谷仓，或者将他们装上大车卖给商队，又将剩下的一部分捐给官府。然后心情愉悦地带着钱财去市场给自己的妻子、母亲买些高级布匹、家具，给小孩子们买些玩具还有庆祝活动用的乐器戏具。岑中城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扩建已经被好几道城墙分割成了若干个区域。当初的孩子们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开始为家园、为了生活而努力。儿时的朋友们早已各奔前程。但现在，在最热闹的市场旁边，他们又重新聚集起来和那些排着长队等待的人一样，不是去看精彩的辩论，也不到市场买卖，而是为了参军。

“子长？是子长吗？”一位伙伴朝不远处的另一位伙伴热情招手。

这位字子长的伙伴发现是发小好友后非常高兴地来到朋友所处的一排：“义先！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你还好吗？”

义先：“我很好，今年收成也不错。听说你有孩子啦?你不是去经商了吗？”

子长：“是呀，听说太守哥……不，是司徒大人击败了胡人，正在准备和丞相决战，家父就让我来参军了。你也来参军啊？”

义先使劲点头：“因为我活得很满意。所以我不想失去这些，就找仲蔚跟他说了我的想法，我们俩就来参军啦。”两人正说着，字仲蔚的伙伴就回来了，看见儿时的旧友重逢，他也很高兴地和伙伴们交谈起来。

仲蔚：“子长？是子长！你回来啦？”

子长：“是呀，和你们一样，我也回来参军。你们俩要加入哪支部队？义军还是官军？我和你们一起去。”

两个人露出非常尴尬的表情：“我们要北上，我们是干农活的，有些蛮力。子长你……”两位为这位身材略瘦的朋友担心。

子长似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你们要北上，或许我们同路。”子长向两位旧友打听,“听说幼明早就参军了。你们知道他在哪吗？我想让他帮我去尚桑。”

两位伙伴听到之后相互对视，随后把他带到征兵处后的一棵大树下。他们看着一位伯长[7]在跟两位什长[8]说话。他们说完之后，伯长朝三人走来。他就是字幼明的第四位伙伴。

幼明看见子长之后先是非常惊讶然后又非常感动。他告诉大家：“我们可以去尚桑。但不是作战部队。国难将至，那里正在修工事。恐怕不久之后尚桑会变成死地。”

四位伙伴相互看了看然后坚定地点点头。

幼明见大家没有异议便宣布：“关柔（幼明）、孙聘（仲蔚）、张越（义先）、刘芳（子长），今日相聚，舍弃生死共赴前线。奔往尚桑加入死战！”

有人情绪激动地提议：“并结为兄弟！”

四人点头同意:“与家园、名望、国家和我们的一切同生共死！”

“走！去尚桑！”兄弟四人宣誓之后，豪迈地踏上征途。

[1] 安敦王，即安东尼王朝(Antoninus Dynasty) (96-192年)。古罗马皇权王朝。史料记载东汉与安敦王朝最后一次接触发生在公元166年汉桓帝时期，但是史料在记载时就怀疑是罗马商人而不是官方使者。之后是公元226年东吴黄武五年一个叫秦论的古罗马商人，与吴王孙权结交为友，在东吴居住长达7年。除此之外古罗马商人和东方人（汉人）自从商道开通之后就一直频繁往来于汉朝和本国。

[2] 铁犁在东汉中后期开始西传，有些历史学家认为以铁犁为代表的汉朝农业技术掀起了西方的农业革命。汉代钻井钻头已经可以钻出最深约1500米的井。并且随着钻井技术的发展，汉代人已经能够采集使用石油。

[3] 马库斯·李锡尼·克拉苏，拉丁语:M·LICINIVS·P·F·P·N·CRASSVS，英语:Marcus Licinius Crassus Dives，古罗马军事家、政治家、罗马共和国末期声名显赫的罗马首富。他和庞培、凯撒合作，组成三巨头政治同盟。于公元前53年发动了对安息帝国的战争，在卡莱战役中全军覆没，本人也死于征战中。一些史学家认为中国历史中出现的骊轩移民当中有一部分来自向东突围的罗马残军。

[4]这里所指的罗马皇帝正是同时期罗马最后一位皇帝康茂德，Lucius Aurelius Commodus Antoninus。关于这位皇帝个人似乎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但就政治上来说他长期消极怠政，并且不得人心。结束了罗马帝国长期繁荣，使得罗马陷入混乱。公元182年遭到姐姐行刺，公元192年12月31日再次遇刺，并在当日身亡。死后罗马陷入长期混乱的群雄混战时期。同期东汉的皇帝为汉灵帝刘宏(157年-189年5月13日)，这位皇帝所经比较著名的事件有“第二次党锢之祸”、滥用宦官禀权、增加赋税搜刮钱财、卖官鬻爵等等一系列事件直接或间接导致东汉灭亡。

[5] 中国古代直至现在一些地区人们在去世之后都是向东埋葬。因为古代中国人认为人去世之后灵魂归于泰山。但在骊轩地区有些人向北埋葬，有的聚集地区人们向西埋葬。

[6] 汉代提倡早婚，在当时的年代男子成婚年纪一般在十五六岁，女子十三四岁。

[7] 伯长也称都伯，汉代时中下级军职。统辖50人下辖5位什长。

[8] 什长汉代中下级军职，10人设置一什。